彝海红了

2021-07-28 10:48:31来源:冕宁视角编辑:王云

雪皑皑,杉苍苍,索玛如血……

在云贵高原与青藏高原结合部,清凌凌的彝海子镶嵌在群山之间,正如高原不眠的眼睛,望穿岁月,看尽沧桑。

横断绵亘,金沙水长。大西南充满灵性的土地上,一个古老的民族在繁衍生息。“耸立的英雄结、飞翔的蓝披毡”承载着他的豪情与浪漫;“活态的古文字,精确的‘十月太阳历’”记录了他的勤劳与智慧;而那背着“长弓”的大大的“夷”字似乎在无声宣告,这是一个英勇尚武的民族。

彝文古籍和彝族民间传说有一致说法:大地初成,混沌初开之时,世界一片死寂,没有任何生命迹象。苍天飘了九日九夜的雪,大地刮了九夜九日的风,方有雪子十二支生成。其中,有血的有六类,没血的也有六类。

远古洪荒之时,忠厚善良的居木惹牛(居木幼子),受到天使密示,得以幸存。之后,居木惹牛向天帝兹依迪古家提亲。在凡间众生的帮助下,居木惹牛经过重重考验,和天帝兹依迪古家聪明美丽的小公主迪古诗玛终成眷属。成家三年,生下三个哑儿子。多次求助,都因天帝耿耿于幼女下嫁凡间而无果。伶俐的阿普吉尔鸟,偷得天机,得到治疗哑病的方法。在火塘边,烧爆三节竹后,使三兄弟分别讲出藏语、彝语、汉语……

何等宽广的胸怀!有血的、没血的都是一家,高山的、草原的、平原的都是兄弟。

在漫长的历史长河中,面对“宁愿站着死,不愿跪着生”的西南夷人,穷兵黩武的封建王朝,数度征伐、数度屠戮,都没能将其彻底征服。

“车辚辚,马萧萧,行人弓箭各在腰。耶娘妻子走相送,尘埃不见咸阳桥。牵衣顿足拦道哭,哭声直上干云霄”,诗圣杜甫在《兵车行》一诗中,将征夫与亲人凄然离别的情状描写得淋淋尽致。而诗歌所指向的历史事件正是唐玄宗对南诏用兵,杨国忠专权,谎报军情弄得民怨沸腾的史事。

“五月渡泸,深入不毛”,能以攻心为上的武侯诸葛,以七擒七纵收了蛮王孟获。可扶不起的“后主”,因没有实现诸葛亮对“夷人”的政治承诺,而让彝人懊悔千年。加之历代王朝的政治压迫、军事征缴、经济剥削,使得民族矛盾异常尖锐。

翼王石达开,悲壮西征;安顺渡头,至今夜夜鬼哭。当太平军受堵击,准备撤退时,彝族土司岭承恩在后山上的那一站,成了“骆驼”身上最沉的那根稻草。

就在红军到来的之前,仓皇出逃的国民党冕宁县县长钟伯琴、团防局长邱为刚及其部属、国民党军李德吾团与彝族武装发生冲突。钟伯琴负伤,李德吾团被全歼。

在彝人的世界里,山有神、水有神、土地有神、牛羊有神、彝人的天菩萨有神……神有神的恩威,人亦有人的尊严。

1935年,头戴五星,脚穿草鞋的中国工农红军来到冕宁。在位于县城东街的一处老宅里,毛泽东接见了彝族代表果基达涅,躬身了解彝族风情、风俗,讲解党的民族政策。朱总司令签发《中国工农红军布告》,首句便开宗明义地写道“中国工农红军,解放弱小民族;一切夷汉平民,都是兄弟骨肉。”在风景秀丽的彝海边,刘伯承司令与小叶丹,对着天地,挽手举杯,豪迈盟誓。那一刻,索玛花开,五彩霞飞……滚滚铁流向北而去。

红军没来之前,索玛红过无数回,烈火燃过无数次,血液沸腾过无数的岁月。可山寨是山寨,“彝海”是“彝海”,没人留意夷人有多红。红军来了,把夷人当兄弟骨肉,给了彝人希望和盼头。

红军过后,“中国夷民红军沽鸡支队”坚持斗争了几年,最后被反动军阀所灭。许多进步彝族群众也受到疯狂报复。在那峥嵘岁月里,彝人为了记住红军,生儿起名“红军子”,生女起名“红军嫫”。小叶丹更是坚信“刘大哥”一定会回来,谆谆嘱咐妻子一定要把“队旗”保护好。

1950年,红军回来了,“刘大哥”的队伍回来了。一切都发生了变化,就连“夷族”的“夷”也改成了有饭吃、有衣穿的“彝”。

漫步彝海边,清洌洌的湖水,清可见底。微风徐来,蓝天白云、远山近树全在水中荡漾。荡漾中,一抹“红霞”染红了整个“海子”。彝海红了!彝海边那尊永恒定格的塑像,更显巍峨。

其实,彝海从1935年就红了。

伍忠明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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